1. 引言
关于离合词的研究自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直至今日从未间断,研究过程大体可分为两个阶段:40年代到70年代末学界深入讨论离合词的基本问题,例如离合词的性质、定义、命名、归属、分类等。80年代到现在扩展到离合词的教学研究,这一阶段各学者运用新的理论和方法深入研究离合词的课堂教学,并在实际应用方面对离合词进行探讨 [1] 。教材编排与研究是做好汉语国际教育事业的重要保障,离合词是汉语中比较特殊的一类语言单位,也是对外汉语教材中的重要语法点,加强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有助于辅助教师进行离合词教学,帮助第二语言学习者更好地学习并使用离合词 [2] 。近十年来有关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并不多,且研究的广度不够,深度不足,不能为设计离合词教学内容提供系统且全面的参考依据,加强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迫在眉睫。本文以近十年来有关对外汉语教材中的离合词研究作为研究对象,将其进行分类和评述,了解近十年来有关离合词在教材中的研究趋势以及研究不足,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未来的研究展望。
2. 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研究现状
(一) 文献概况
1) 硕士论文占比高
从文献类型来看,自2012年至2023年间,研究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文献共有36篇文献,其中有6篇期刊,30篇硕士论文。以学位论文的形式展开对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所占比例高,以期刊的形式来分析教材中的离合词,所占比例低。从选取的36篇文献来看,没有对近十年汉语教材离合词研究进行综述的期刊论文。
2) 研究持续周期长
从文献发表时间来看,近十年来有关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一直持续至今,其中2016年发文量达到高峰,2018、2023年最低。2012年到2016年发文量呈现曲折上升的趋势,2016年至2023年属于曲折下降的趋势。
(二) 研究范围
近十年来关于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研究的范围大致分为三类:通用教材、国别化教材、以大纲为参照标准来研究通用教材,其中通用教材的研究最丰富,用参照标准研究通用教材的类型次之,国别化教材较少。在教学中,通用教材使用最为广泛,其次是参照标准中的《汉语水平等级标准》(现发展为《国际中文教育中文水平等级标准》)使用频率也很高,国别化教材在近十年来离合词的相关研究中仅出现了三套,现行的国别化教材不多,且相较于通用教材来说,使用范围较窄,使用频率低。
(三) 研究内容
近十年来,有关研究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研究主要分为两个大的方向,其一是离合词在教材中的分布呈现研究,该类研究是从教材本身出发,研究离合词在教材中的编排合理性,另一研究是从离合词的习得角度出发,分析学生使用教材中离合词出现的偏误。
1) 教材中离合词的分布呈现研究
a) 出现时间晚,研究占比大
自2013年至2023年间,针对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分布情况的研究从未间断,呈曲折上升趋势,在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占比为58%。从文献发表的时间来看,教材中离合词的分布呈现研究出现的时间晚于教材中离合词的偏误分析,但近些年来,研究离合词在教材中的分布状况的文献逐渐增多,占比较大,成为教材中离合词这一主题下的研究热点。
b) 单套教材研究占比较多,多套教材研究占比较少
从离合词在教材中的分布呈现研究使用的教材数量上看,单套教材占比为59%;对多套教材或是利用大纲与教材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考察分析的占比为41%。从文献发表的时间来看,2014年至2017年间发表的文献之中,只有郑影(2014)对多套汉语教材中离合词进行了统计分析,而自2018年到2023年间发表的文献中,仅有4篇是对单套教材中离合词进行分析。
c) 通用教材研究占比较多,缺乏国别化教材的研究
从研究中使用的教材类型上看,使用通用教材的研究占比约为72%,使用大纲结合教材进行分析的占比约为28%,没有使用国别化教材进行呈现研究的相关文献。
d) 研究方向越来越细化
关于教材编排问题的研究,由最初结构上的分析发展到语义和语用方面的分析,再如针对教材编排或是偏误分析提出的建议逐渐系统化,由最初零散的建议到现在形成的针对教材、教师、教学、学生四个方面的针对性建议。
由此可以看出,随着研究的深入,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呈现研究的角度逐渐扩大,研究深度也逐渐加强,从单套通用教材的研究逐渐走向多套通用教材的研究,或是利用大纲对教材中的离合词进行考察研究,但呈现研究中,并为出现国别化教材,研究的视角并未拓宽 [3] 。
2) 教材中离合词的使用偏误研究
a) 研究呈下降的趋势
对教材中离合词的使用偏误进行的研究出现较早,近十年间,研究偶有间断。在汉语教材中离合词这一研究主题下,该类研究占比为42%,文献数量与教材中离合词的分布呈现研究数量大致相当。教材中离合词的使用偏误研究在2013至2018年间属于研究热点,2012和2017年垄断了汉语教材中的离合词研究,这两年间,没有出现其他的研究类型。但在2018年后,研究热度逐渐下降,2021和2023年该类研究处于停滞状态。
b) 问卷调查法是偏误研究的主要方法
分析留学生使用离合词时出现的偏误,主要运用问卷调查法,先向学生发布问卷,然后根据问卷结果探究离合词偏误的类型和成因。王健择(2015)、王海宵2020、李梅(2021)等人均是采用问卷调查法研究学生在学习教材中离合词时出现的偏误。
c) 偏误研究框架结构化
研究留学生使用教材中离合词时出现的偏误主要分为四个部分,首先是统计分析不同教材中离合词的分布状况,然后发布问卷调查,接着对调查结果进行分析,分析离合词偏误类型及成因,最后提出改进建议。如刘茜(2012)从离合词数量、等级方面对第二版的《汉语教程》进行分析,并以教材中的离合词为例,设计偏误调查问卷,根据调查结果提出针对离合词偏误的教学建议。偏误研究出现结构化趋势可以清晰地分析学生在使用离合词时出现的偏误,但同时也会让研究思维固化,难以形成新的研究视角。
d) 偏误分类模式化
在所有关于教材中离合词的使用偏误研究中,对离合词使用过程中出现的偏误类型的划分以及偏误成因的归类逐渐模式化。对类型的划分主要是:成分插入不当导致的偏误、重叠不当导致的偏误、宾语前置不当导致的偏误、带宾语导致的偏误、杂糅/混用这几类。有关偏误成因的分析主要是:母语负迁移、目的语泛化、教材编排问题、教师指导问题、学生学习动机问题,类型和成因已经固定化,没有出现新的分析标准。廖丽(2017)以《新实用汉语课本》《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为考察对象,依据偏误理论、二语习得理论,对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本科生的28个高频离合词偏误进行了调查和归类分析,总结出学生在使用汉语离合词时易出现的偏误类型,探讨学生使用离合词出现偏误的原因,最后通过学习借鉴多名海外汉语教师的教学经验,从教师、学生、教材三方面提出教学策略,意在提高马达加斯加学生使用汉语离合词的正确率。
(四) 研究方法
1) 研究方法多样化
对外汉语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主要运用了八种研究方法,其中离合词在教材中的分布呈现研究主要运用的是定量定性分析法和数据统计分析法,教材中离合词使用情况的研究主要运用的是问卷调查法和定量定性分析法,对于离合词在教材中的研究,各学者普遍采用两种以上的研究方法。
2) 使用的研究方法较为集中
在八种研究方法之中,学者较多使用文献分析法、对比分析法、数据统计分析法,使用的研究方法较为集中。教材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使用的研究方法,单套教材研究采用统计分析法,多套教材研究采用对比分析法。例如何茜(2019)在研究运用了定性和定量、数据统计和问卷调查三种方法,首先确定了离合词的鉴定标准和范围。其次,通过数据统计出《发展汉语》初级教材中的离合词数量、处理情况、类型及扩展形式,再根据离合词出现的频率选定测试的离合词,最终形成调查问卷,从而方便调查留学生使用离合词的偏误情况。王浩(2022)利用文献阅读法对离合词的相关文献进行研读,充分了解离合词的相关理论基础,运用分析归纳法前人研究成果归纳和总结,采用定量分析法统计《等级标准》中每个等级离合词的数量,并对其结构形式、离析形式以及在《发展汉语》综合教材的呈现进行数据统计,还利用了对比分析法将《等级标准》的离合词与《发展汉语》综合教材出现的离合词进行对比,筛选出《等级标准》在《发展汉语》综合教材中呈现的离合词 [4] 。
3. 研究不足及展望
(一) 研究不足
离合词是现代汉语中比较特殊的语言现象,它可合可离的特征是汉语学习者 学习的难点。关于离合词的本体研究十分丰富,但针对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并不多,近十年来,各学者在这一领域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不足之处。
1) 研究的教材类型与数量尚待丰富
现行使用的国际中文教材类型与数量十分丰富,但近十年来,该研究涉及的教材仅二十余种,考察的教材数量有待增加,其次,研究的教材类型主要集中于通用教材与交叉研究部分,国别化教材仅有三本。
2) 离合词在不同教材中的对比研究不足
离合词在不同教材中的呈现研究高达80%,对比研究占比小且出现的时间比较晚,研究的视角较为单一,目前仅有国别化教材之间的对比,缺乏对通用教材与国别化教材的对比以及大纲与国别化教材的对比。
3) 调查的语料来源单一
在研究中,学者通过发布问卷调查得出学习者的离合词习得情况,受调查的群体通常是某一个班的学生,语料相对单一,问卷结果缺乏普遍性。
4) 研究视角缺乏创新
目前对于教材中离合词的考察,无论是对比分析或是呈现研究,都只有教材编写与偏误分析角度,研究的视角尚待丰富。
5) 偏误类型和成因的分析模式化
关于偏误类型的划分,36篇文献将离合词使用偏误划分成:成分插入不当导致的偏误、重叠不当导致的偏误、宾语前置不当导致的偏误、带宾语导致的偏误、杂糅/混用这几类。有关偏误成因的分析主要是:母语负迁移、目的语泛化、教材编排问题、教师指导问题、学生学习动机问题,类型和成因已经固定化,没有出现新的分析标准 [5] 。
(二) 研究展望
1) 丰富研究教材的类型
选取新的教材进行研究,根据不同的课程选取针对性的教材,例如口语教材、听力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增加对国别化教材的研究。
2) 丰富离合词在教材中的对比研究
近十年来不同教材中离合词的对比,均是从离合词的分布、重现率、注释以及练习方面切入,近十年来对比的角度没有深入,可以从离合词的语义和语用角度入手,对比学生在使用不同教材中离合词的情况。
3) 丰富语料来源
近十年来,接受问卷调查的学生数量较少,而且授课环境、授课时间以及授课教师一致,问卷结果代表的普遍性不足,可以扩大语料来源,丰富被研究的学生群体,提高问卷结果的信度。
4) 尝试新的研究视角
针对教材中离合词的研究,除去教材编写和使用偏误的视角外,可以尝试结合一定的教学方法深入研究离合词的教学,例如应用变换分析法。或是从微观角度入手,分析离合词“离式”与“合式”的变换规律。
4. 结语
离合词是留学生学习的难点,是国际中文教师教学的重点,离合词的偏误分析是各学者讨论的热点,汉语教材是对外汉语教学的重要依据,“三点一据”的重要位置充分说明了对对外汉语教材中的离合词的相关文献进行综述的必要性。总结前人研究方面的不足,有助于为离合词在教材中的编排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也能为离合词提出更加适合的教学方法。在离合词的未来研究,可以继续丰富教材类型,增加不同教材之间离合词的对比分析,扩大国别化研究领域,为离合词的偏误研究寻找更加丰富的语料,尝试教学法与离合词相结合的研究新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