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经济全球化是当今世界的主流，各国之间的贸易交流变得紧密频繁，相互依赖性也逐渐增强。然而近年来发达国家加强了出口审查和管制的力度，给管制对象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带来了沉重打击，严重影响了自由贸易。探析并总结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现状，有利于帮助我国找到应对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的对策。本文研究总结了发达国家在出口管制产品范围、管制力度、实施程序、管制效率这四个方面的现状。此外，根据管制现状进一步提出以下对策：我国可以在已加入的国际出口管制组织和国际公约基础上，在国内强调树立合法合规意识，加强合规交易审查，避免出现贸易冲突；在国际上积极邀请其他国家高层领导人访华，增加国家之间的交流合作，促使发达国家放宽对我国的出口管制力度，有效应对出口管制。
Abstract:
Economic globalization is the mainstream of today’s world, the trade exchanges between countries have become closer and more frequent, and interdependence is gradually increasing. However, in recent years, developed countries have strengthened their export review and control, which has dealt a heavy blow to the target countries, especially developing countries, and seriously affected free trade. Exploring and summarizing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export control of developed countries is helpful to help China find countermeasures to the export control of developed countrie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developed countries in export control product scope, control intensity, implementation procedures and control efficiency. In addition, according to the control status quo, the following countermeasures are further proposed: on the basis of acceding to international export control organizations and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s, at home, we could establish a sense of legality and compliance, strengthen the review of compliance transactions, and avoid trade conflicts; at the international level, we could actively invite senior leaders of other countries to visit China, increase exchanges and cooperation between countries, urge developed countries to relax their export control in China, and effectively deal with export control.
1. 出口管制的概念
出口管制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政府为了达到特定的政治、军事、经济目的，而确立的一系列审查、限制、防御机制或法律制度，直接或间接地防止一部分货物、服务、技术通过各种渠道流通或传播到其他国家。出口管制是对进行出口活动的国家和地区的视同出口、贸易性出口、再出口等出口行为实施的管制手段。
出口管制的形式主要有多边出口管制和单边出口管制两种。多边出口管制是指多个国家政府通过某些方式建立国际性的多边出口管制机构，商讨和编制多边出口管制清单和出口管制国别，规定出口管制的办法等，协调彼此的出口管制政策和措施，以期达到共同的政治和经济目的；单边出口管制是指一国根据本国的出口管制法案，设立专门机构对本国某些商品的出口进行审批以及颁发出口许可证等，对本国出口商品进行管制。
2. 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的现状
2.1. 出口管制产品范围
从出口管制产品范围来看，发达国家出口管制产品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判断出口产品是否属于管制物项的主要依据就是管制清单。大多数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清单既完整又详细，对管制物项的技术参数、出口对象和许可条件等有着非常清晰的描述，因此保障了发达国家在出口管制实施过程中的切实可行。通过对各国的管制清单进行研究，可以发现发达国家出口管制产品具有较强的针对性，管制产品主要集中在两用品与军用品 [1] ，对这些物品的出口进行限制，以保障其国家的安全(见表1)。
2.2. 出口管制力度
1) 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力度与国家外交关系密切相关
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力度主要是随着国家外交关系变化而变化。当发达国家与管制对象国外交关系良好时，发达国家会减小其出口管制力度；而当发达国家与管制对象国外交关系严峻时，发达国家会加大其出口管制力度甚至禁止出口产品到该国。
就最具代表性的美国来说，当前美国加强了对世界各国的出口管制力度。由于中美关系趋于紧张，并在许多国际问题上出现分歧，导致美国对中国实施的出口管制更加全面、更加严格。2018年8月，美国参众两院通过了ECRA，进一步收紧了美国对华出口管制政策，特别是在其领先的科技力量范围内对华进行联合封锁。因此，各国经常通过调整出口管制力度来执行外交政策。
2) 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力度主要集中在技术出口领域
高新技术的发展对国家发展意义重大，所以发达国家在制定管制清单、执行流程、行政惩罚时，通常会优先考虑国内前沿技术的出口管制及影响。出口管制力度的强弱在技术出口领域表现极为明显，当发达国家加强对国内技术出口的管制力度时，其总体出口管制执行力度也必然加强，反之则减弱。
Table 1. List of major export controls in developed countries
表1. 发达国家的主要出口管制清单
资料来源：欧盟及各国出口管制的法律法规内容。
Table 2. Government agencies and functions specialized to export control in developed countries
表2. 发达国家中专门负责出口管制的政府机构及其职能
资料来源：欧盟及各国政府机构官网。
2.3. 出口管制实施程序
1) 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实施程序专门化
在出口管制的整个过程中，发达国家从组织结构、法律法规、管理程序和管理方法到事后跟踪，已经形成了一个全链条布局。出口控制链中各要素相互配合、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并且，发达国家都高度重视出口管制的实施程序，将出口管制看作是一种国家行为，在中央政府或联邦政府设立一些拥有立法、颁发许可证和执法等权力的专门机构，集中管理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工作，形成了强大的控制力量，使出口管制发挥最大的作用，确保一国出口管制的有效实施。因此，出口管制的实施程序表现出强烈的专门化特点。表2列举了发达国家中专门负责出口管制的政府机构及其职能。
2) 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实施程序可操作性强
经过多年的实践，发达国家已经各自拥有了一条完备、可操作性强的出口管制法律法规体系。通常该制度包括国家立法机关颁布的法律规定、法律授权的出口管制条例、出口管制技术和产品清单等部分 [2] 。
在法律上，美国、英国等国家通过制定专门的《出口管制法》，规定了管制的目的、许可范围、执行力度和处罚形式等相关内容。而德国、日本、韩国等国家则是通过对外贸易相关法律对出口管制的机构设置、发证、申报、执法和处罚等作出专门规定。在法规上，发达国家对出口、转让的定义，以及从报关、认证到发证的整个流程都有详细的管理规定。并且出口管制的管理规定还说明了出口商需提交的材料及其具体内容，也使出口商对具体的监管机构与其他监管机构之间的关系能够一目了然。总的来说，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实施程序的另一个共同特点是，在做好法律法规全面性和实用性工作的基础上，强调实施程序的可操作性。
2.4. 出口管制效率
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有着管制效率高的特点，是因为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清单和管制方法具有兼容性，同时电子化出口管制系统的建立也有助于发达国家提高管制效率。一方面，发达国家通过明确规定管制内容、管制措施和许可证申请流程，提高了管制和监管工作程序的标准性、国际化，增强了与其他国家及多边组织监管过程的兼容性，避免相关工作人员由于不了解管制内容或管制流程而耽误时间；另一方面，统一的电子化出口管制制度的建立，加快了审核速度，减少了工作时间，节约了人工成本，使各项管制工作机构之间的联系更紧密，管制工作效率得到大幅度提升 [3] 。例如，英国为了表明物项是否应受到多边出口管制组织的管制，通过使用第五标识符分类号分类管制列表中的出口产品或技术，使多边出口管制组织的其他成员国能够接受并采纳；和英国相似，美国也是专门设置了一些管制分类号，以匹配《瓦森纳安排》《澳大利亚集团》等多边出口管制组织的规定管制内容。
3. 我国应对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的对策
3.1. 加入出口管制组织
目前大多数的出口管制机构都是由发达国家建立，发达国家在出口管制物项清单和实施程序的决定中发挥着主导作用，发展中国家也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为了减少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对我国的负面影响，我国积极加入出口管制国际组织(见表3)，签订国际公约，不断加强出口管制方面的国际合作 [4] 。
近几年我国在出口管制国际合作中的举措有：第一，通过国家之间的凝聚力，推动发达国家放宽对民用产品和高技术产品的出口管制；第二，在国际合作中提出针对性的出口管制对策，促进货物与技术流通，服务“一带一路”；第三，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积极组织领导广大发展中国家找准自身定位，制定发展方向，充分发挥发展中国家自身的优势，有效应对出口管制。虽然积极参与出口管制国际合作取得了越来越有效的成果，但是发达国家对华实施的歧视性出口管制已逐渐成为我国应对出口管制道路上的最大障碍。我国在应对出口管制领域依然任重而道远，为此我国在出口管制国际公约中坚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要坚决执行公认的有利于维护人类和平的国际公约，也要积极应对美国对中国的歧视性出口管制结构，以提高我国在出口管制方面区域和产业合作中的主导地位及话语权 [5] 。
Table 3.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of export control to which China has joined or is concerned about
表3. 我国加入或关注的出口管制国际组织
资料来源：外交部等网站。
3.2. 加强合规交易审查
中国企业在与发达国家合作的过程中，应该树立合法合规意识，针对发达国家出口管制政策和项目前期可能遇到的法律风险进行评估和预测，以减少可能出现的问题和随之而来的风险 [6] 。同时，还应预留一部分备用金防范项目风险。如有违规行为，我方公司应积极联系对方监管机构，主动宣传和披露违规行为，尽可能减少对企业的冲击和损害。
此外，在与发达国家的企业或个人进行贸易往来时，也应当加强对发达国家企业或个人的合规交易审查，应尽量避免与被认定为支持恐怖主义活动、威胁其他国家安全的一方开展业务。在具体的贸易过程中，中国企业应使用交易筛选软件和业务伙伴合规软件，全面合规审查跨境业务，加强合规管理。同时，在交易初期，可以通过多种方式途径对交易企业进行尽职调查，以获得关于对方的更多信息，避免出现贸易冲突。我国部分企业被列入发达国家出口管制部门限制名单，究其原因，大多是触犯了出口管制政策实施国对第三方国家的制裁，将政策实施国产品或含有一定比例政策实施国技术的产品与服务出口到第三方国家，引起了政策实施国的不满。因此对于受发达国家管制的商品或技术，我国应该进行严格审查，充分衡量利害关系，尽量减少将该产品出口到其他国家。
3.3. 建立国家高层对话机制
促进中国与各国高层交往，有针对性地做好有关部门工作，促进国家间合作。主动研究其他国家商务部、国防部、国会等国家部门发布的出口管制政策，并严格按照其政策进行进出口贸易活动。积极邀请其他国家高层领导人访华，带领他们参观我国的技术研究部门，向他们介绍我国的现状，减少他们对我国的疑虑与误解，增加国家之间的信任与交流 [7] ，减少贸易壁垒，以实际行动促使发达国家放宽对我国的出口管制。
4. 研究结论与不足
本文从出口管制产品范围、管制力度、实施程序、管制效率这四个方面出发，研究总结出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的现状：从产品范围来看，发达国家出口管制产品具有较强的针对性；从管制力度来看，发达国家出口管制力度与国家外交关系密切相关，且主要集中在技术出口管制领域；从实施程序来看，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拥有专门的管理执行机构，且实施程序可操作性强；从管制效率来看，发达国家出口管制效率高。为应对发达国家的出口管制，我国可以在已加入的国际出口管制组织和国际公约基础上，在国内强调树立合法合规意识，加强合规交易审查，获得更多信息，避免出现贸易冲突；在国际上积极邀请其他国家高层领导人访华，增加国家之间的交流合作，避免因出口管制而带来不必要的纠纷。
本文虽然对发达国家出口管制进行了分析总结，但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本研究总结不够全面。本文研究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的现状仅局限于管制产品范围、管制力度、实施程序、管制效率这四个方面，现状分析不够具体全面。第二，本研究缺乏实践基础。发达国家数量较多，且每个国家的管制措施不同，本文对发达国家出口管制现状的研究仅仅基于所收集到的资料，缺乏实地调研，所提出的相关应对策略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不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