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本文: 蔺瑞江, 胡文滕, 骆伟, 马敏杰, 张瑜, 徐欢, 韩彪. 管状胃对食管癌患者术后并发症和生活质量影响的Meta分析. 中国循证医学杂志, 2014, 14(8): 950-957. doi: 10.7507/1672-2531.20140158 复制
食管癌是最常见的消化道肿瘤之一,位居全球癌症发病率第八位,具有极强的侵袭性和极低的生存率[1],其1年、5年和10年生存率分别仅有78%、42%和31% [2]。据统计,2008年全球新增食管癌约482 300例,其中有406 800例患者死于食管癌,我国位于世界食管癌高发带,是食管癌高发地区之一[3]。手术是目前早中期食管癌的主要治疗方法,因为胃有可靠的血液供应并且与食管残端吻合相对较容易,在食管癌切除术中胃代食管被广泛应用[4]。目前,胃代食管的常用方法有两种,即传统的全胃代食管和管状胃代食管。有研究认为,全胃能更好地保护黏膜下血管和稍微增加胃容量[5],且血管生成较好[6];而管状胃术后的血液灌注下降明显[7]。亦有研究认为,管状胃的解剖结构更符合生理需求,术中可以顺利被上提至颈部吻合,且吻合口张力较小,较之全胃可以降低术后患者并发症的发生率[8]。为此,本研究全面收集相关的随机对照研究,对管状胃代食管术对患者并发症和生活质量的影响进行系统评价。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研究类型
随机对照试验(RCT),文种限中、英文。
1.1.2 研究对象
经病理或细胞学检查证实的原发性食管癌患者,性别、年龄、种族、病程等均不限。
1.1.3 干预措施
试验组采用管状胃代食管,对照组采用全胃代食管。
1.1.4 结局指标
(1)术后并发症:①吻合口瘘,②吻合口狭窄,③反流性食管炎,④胸胃综合征;(2)患者术后3周、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及满意度:生活质量评分标准均根据国内肿瘤治疗评定方案,并结合欧洲癌症研究与治疗组织制定的癌症患者生命质量测定量表(QLQ-C30)及食管癌患者生活治疗专用量表(QLQ-OES24)制定。生活质量满意度根据生活质量评分制定,评分≥81分为生活质量满意。
1.1.5 排除标准
①无法获取全文;②重复发表的文献;③未提供可用的原始数据。
1.2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Knowledge、CBM、CNKI、VIP和WanFang Data,查找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较对食管癌患者术后并发症和生活质量影响的RCT,检索时限均为从建库至2013年9月30日,检索采用主题词和关键词相结合的方式,并追溯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英文检索词包括esophag* cancer、esophag* carcinoma、esophag* neoplasms、gastric tube、tubular stomach、gastric conduit、esophagectomy、esophagus resection、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random*;中文检索词包括“食管癌、食道癌、食管肿瘤”、“管状胃、管形胃、管胃”。以PubMed为例,其具体检索策略见框1。
“esophag* neoplasms”[MeSH Terms] OR “esophag* neoplasms”[All Field] “esophag* cancer”[All Field] OR “esophag* carcinoma”[All Field] “gastric tube”[All Field] OR “tubular stomach”[All Field] OR “gastric conduit”[All Field] esophagectomy [MeSH Terms] OR esophagectomy [All Field] OR “esophagus resection” [All Fiel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Publication Typ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as topic”[MeSH]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Publication Type]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 as topic”[MeSH] random* (#1 OR #2)AND #3 AND #4 AND(#5 OR #6 OR #7 OR #8 OR #9)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根据纳入与排除标准独立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并交叉核对:首先阅读文题,如符合纳入标准,则进一步阅读摘要与全文,对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予以纳入。如遇分歧,则咨询第三方协助判断,缺乏的资料尽量联系作者予以补充。
按照制定的资料提取表提取资料,提取内容主要包括:①纳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纳入研究题目、第一作者、发表杂志及时间等;②研究特征: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基线信息、管状胃的直径、上提径路以及食管胃的吻合方式等。③结局指标:如报告不详或资料缺乏,则联系作者予以补充。
1.4 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
由2名评价员按照Cochrane手册5.1.0推荐的质量评价方法对纳入研究进行方法学质量评价。
1.5 统计分析
采用Cochrane协作网提供的RevMan 5.2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数资料采用比值比(OR)及其95%CI表示,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差(MD)及其95%CI表示,各纳入研究结果间的异质性采用χ2检验分析,若P≥0.1,I2≤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反之,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纳入研究结果若存在明显临床和统计学异质性时,仅采用描述性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出相关文献337篇文献,经逐层筛选后,最终纳入10个RCT [9-18],共1 085例患者。文献筛选流程与结果见图 1。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与方法学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术后并发症
2.3.1.1 吻合口瘘
共纳入9个RCT [9-15, 17, 18],包括998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患者吻合口瘘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83,95%CI(0.46,1.49),P=0.52](图 2)。
2.3.1.2 吻合口狭窄
共纳入4个RCT [9, 13-15],包括628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吻合口狭窄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77,95%CI(0.44,1.36),P=0.37](图 3)。
2.3.1.3 反流性食管炎
共纳入7个RCT [9, 11, 13-17],包括899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能降低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率,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OR=0.19,95%CI(0.12,0.32),P < 0.000 01](图 4)。
2.3.1.4 胸胃综合征
共纳入5个RCT [13-17],包括55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能降低患者术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OR=0.11,95%CI(0.04,0.32),P < 0.000 1](图 5)。
2.3.2 术后生活质量
2.3.2.1 术后生活质量评分
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评分共纳入3个RCT [11, 15, 17],包括35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3周患者的生活质量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1.03,95%CI(-0.80,2.85),P=0.39](图 6);术后6个月和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共纳入4个RCT [11, 15, 17, 18],包括459例患者。随机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管状胃代食管患者术后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均高于全胃代食管患者,其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6个月:MD=18.71,95%CI(7.72,29.71),P=0.000 9;12个月:MD=22.95,95%CI(8.21,37.69),P=0.002](图 7)。
2.3.2.2 术后生活质量满意度
共纳入2个RCT [11, 15],包括27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与全胃代食管相比,管状胃代食管患者术后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满意度明显更高,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6个月:OR=1.78,95%CI(1.10,2.88),P=0.02;12个月:OR=2.73,95%CI(1.67,4.47),P < 0.000 1],而患者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满意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99,95%CI(0.50,1.97),P=0.98](图 8)。
3 讨论
在食管癌切除术中,目前大多数研究认为管状胃切除了贲门和胃小弯,把胃裁制成管状,更接近食管的生理解剖,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患者术后胸腔的改变,较之全胃代食管,可以降低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改善术后生活质量。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方法,对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对食管癌切除术后并发症及生活质量的影响进行了分析。
在术后并发症方面,本系统评价结果显示:①管状胃较全胃能更好地降低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率,其原因可能是管状胃上窄下宽,其形态更接近食管的生理解剖,可减少食物在胃中的停留,从而减少反流的发生。Barbera等[19]的研究用99mTc标记固液混合餐测定胃排空率,发现较窄的管胃食物通过更快。正常生理时,胃的泌酸腺主要分布于胃体和胃底部,由壁细胞、主细胞和黏液颈细胞组成,并受神经和体液调节。食管癌切除术后切断了贲门部、胃小弯及迷走神经干,从而减少了分泌胃酸的细胞数,并使神经调节障碍,从而使患者胃酸分泌减少,可有效预防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国外亦有学者认同这一观点[20, 21]。管状胃的体积相对于全胃减小,咳嗽或吸气时肺对胸胃的挤压变小,可减轻每次的反流时间和反流量[22],从而起到预防反流性食炎发生的作用。②管状胃较全胃能降低患者术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这可能是因为管状胃的形状更接近食管,且管状胃体积较小(有研究表明管状胃较全胃体积减少21.4%~47.2% [23]),放入后纵隔食管床,进食后不会过度压迫纵膈和肺,从而减轻了气短、呼吸不适等症状;与此同时,管状胃排空速度大于全胃[19],会明显减少不适症状的持续时间。而反观全胃,因胸腔胃体积较大,可能限制手术侧肺的复张,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肺功能,较之管状胃更易出现通气量下降、呼吸困难的症状;③管状胃代食管术后关于患者吻合口并发症(吻合口瘘、吻合口狭窄)的数据均不存在统计学意义,这可能是因为吻合口并发症产生的原因除吻合口张力和血液供给外[24],还有多种其他因素,如患者的基础疾病、手术方式、管状胃直径、食管与胃的吻合方式(如吻合器的使用)、吻合位置、瘢痕组织增生以及术后感染等,这些因素的不确定性造成了结果的不一致。如有研究认为,食管与胃采用机械吻合后吻合口瘘的发生率低于手工吻合[25];亦有研究认为,机械吻合其吻合口狭窄的发生率较手工吻合略高,而在手工吻合时双层吻合要比单层吻合更易狭窄[26]。本系统评价纳入研究对上述诱发吻合口并发症的因素尚不统一,因此对于患者术后吻合口瘘和狭窄的发生仍需进一步研究。
在术后生活质量方面,本系统评价结果显示:管状胃代食管术后3周,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患者的生活质量评分和生活质量满意度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但管状胃代食管术后6个月、12个月的患者生活质量评分和生活质量满意度均高于全胃代食管患者。上述结果表明,相对于全胃代食管,管状胃代食管并未降低患者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却可明显改善患者术后6个月和12个月的生活质量,这可能是因为管状胃虽然体积较全胃小,但生理功能更好,管状胃代食管术后患者的营养状态和体重指数(BMI)较全胃代食管的患者均无减低[10],但全胃代食管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均要高于管状胃代食管,势必影响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Egberts等[27]的研究也认为,诸如吞咽困难、反流等持续性的消化道症状均可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本系统评价的局限性:①部分纳入研究质量不高;②生活质量为主观指标,患者的主观意愿很可能影响结果的准确性,且患者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存在统计学异质性,这可能降低本研究所获患者术后生活质量的证据强度;③只关注了患者术后1年内的生活质量,不能完整连续地反映患者术后的生存状态,更远期的生活质量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与全胃相比较,管状胃可以降低术后反流性食管炎、胸胃综合征等并发症的发生率,并可以提高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但关于患者术后吻合口并发症和更长期的生活质量仍存在不确定因素,有待进一步研究。
食管癌是最常见的消化道肿瘤之一,位居全球癌症发病率第八位,具有极强的侵袭性和极低的生存率[1],其1年、5年和10年生存率分别仅有78%、42%和31% [2]。据统计,2008年全球新增食管癌约482 300例,其中有406 800例患者死于食管癌,我国位于世界食管癌高发带,是食管癌高发地区之一[3]。手术是目前早中期食管癌的主要治疗方法,因为胃有可靠的血液供应并且与食管残端吻合相对较容易,在食管癌切除术中胃代食管被广泛应用[4]。目前,胃代食管的常用方法有两种,即传统的全胃代食管和管状胃代食管。有研究认为,全胃能更好地保护黏膜下血管和稍微增加胃容量[5],且血管生成较好[6];而管状胃术后的血液灌注下降明显[7]。亦有研究认为,管状胃的解剖结构更符合生理需求,术中可以顺利被上提至颈部吻合,且吻合口张力较小,较之全胃可以降低术后患者并发症的发生率[8]。为此,本研究全面收集相关的随机对照研究,对管状胃代食管术对患者并发症和生活质量的影响进行系统评价。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研究类型
随机对照试验(RCT),文种限中、英文。
1.1.2 研究对象
经病理或细胞学检查证实的原发性食管癌患者,性别、年龄、种族、病程等均不限。
1.1.3 干预措施
试验组采用管状胃代食管,对照组采用全胃代食管。
1.1.4 结局指标
(1)术后并发症:①吻合口瘘,②吻合口狭窄,③反流性食管炎,④胸胃综合征;(2)患者术后3周、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及满意度:生活质量评分标准均根据国内肿瘤治疗评定方案,并结合欧洲癌症研究与治疗组织制定的癌症患者生命质量测定量表(QLQ-C30)及食管癌患者生活治疗专用量表(QLQ-OES24)制定。生活质量满意度根据生活质量评分制定,评分≥81分为生活质量满意。
1.1.5 排除标准
①无法获取全文;②重复发表的文献;③未提供可用的原始数据。
1.2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Web of Knowledge、CBM、CNKI、VIP和WanFang Data,查找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较对食管癌患者术后并发症和生活质量影响的RCT,检索时限均为从建库至2013年9月30日,检索采用主题词和关键词相结合的方式,并追溯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英文检索词包括esophag* cancer、esophag* carcinoma、esophag* neoplasms、gastric tube、tubular stomach、gastric conduit、esophagectomy、esophagus resection、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random*;中文检索词包括“食管癌、食道癌、食管肿瘤”、“管状胃、管形胃、管胃”。以PubMed为例,其具体检索策略见框1。
“esophag* neoplasms”[MeSH Terms] OR “esophag* neoplasms”[All Field] “esophag* cancer”[All Field] OR “esophag* carcinoma”[All Field] “gastric tube”[All Field] OR “tubular stomach”[All Field] OR “gastric conduit”[All Field] esophagectomy [MeSH Terms] OR esophagectomy [All Field] OR “esophagus resection” [All Fiel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Publication Typ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as topic”[MeSH]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Publication Type]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 as topic”[MeSH] random* (#1 OR #2)AND #3 AND #4 AND(#5 OR #6 OR #7 OR #8 OR #9)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根据纳入与排除标准独立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并交叉核对:首先阅读文题,如符合纳入标准,则进一步阅读摘要与全文,对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予以纳入。如遇分歧,则咨询第三方协助判断,缺乏的资料尽量联系作者予以补充。
按照制定的资料提取表提取资料,提取内容主要包括:①纳入研究的基本信息,包括纳入研究题目、第一作者、发表杂志及时间等;②研究特征:研究对象的一般情况、基线信息、管状胃的直径、上提径路以及食管胃的吻合方式等。③结局指标:如报告不详或资料缺乏,则联系作者予以补充。
1.4 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
由2名评价员按照Cochrane手册5.1.0推荐的质量评价方法对纳入研究进行方法学质量评价。
1.5 统计分析
采用Cochrane协作网提供的RevMan 5.2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数资料采用比值比(OR)及其95%CI表示,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差(MD)及其95%CI表示,各纳入研究结果间的异质性采用χ2检验分析,若P≥0.1,I2≤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反之,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纳入研究结果若存在明显临床和统计学异质性时,仅采用描述性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出相关文献337篇文献,经逐层筛选后,最终纳入10个RCT [9-18],共1 085例患者。文献筛选流程与结果见图 1。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与方法学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结果
2.3.1 术后并发症
2.3.1.1 吻合口瘘
共纳入9个RCT [9-15, 17, 18],包括998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患者吻合口瘘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83,95%CI(0.46,1.49),P=0.52](图 2)。
2.3.1.2 吻合口狭窄
共纳入4个RCT [9, 13-15],包括628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吻合口狭窄的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77,95%CI(0.44,1.36),P=0.37](图 3)。
2.3.1.3 反流性食管炎
共纳入7个RCT [9, 11, 13-17],包括899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能降低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率,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OR=0.19,95%CI(0.12,0.32),P < 0.000 01](图 4)。
2.3.1.4 胸胃综合征
共纳入5个RCT [13-17],包括55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能降低患者术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OR=0.11,95%CI(0.04,0.32),P < 0.000 1](图 5)。
2.3.2 术后生活质量
2.3.2.1 术后生活质量评分
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评分共纳入3个RCT [11, 15, 17],包括35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术后3周患者的生活质量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1.03,95%CI(-0.80,2.85),P=0.39](图 6);术后6个月和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共纳入4个RCT [11, 15, 17, 18],包括459例患者。随机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相比,管状胃代食管患者术后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均高于全胃代食管患者,其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6个月:MD=18.71,95%CI(7.72,29.71),P=0.000 9;12个月:MD=22.95,95%CI(8.21,37.69),P=0.002](图 7)。
2.3.2.2 术后生活质量满意度
共纳入2个RCT [11, 15],包括275例患者。固定效应模型Meta分析结果显示,与全胃代食管相比,管状胃代食管患者术后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满意度明显更高,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6个月:OR=1.78,95%CI(1.10,2.88),P=0.02;12个月:OR=2.73,95%CI(1.67,4.47),P < 0.000 1],而患者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满意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0.99,95%CI(0.50,1.97),P=0.98](图 8)。
3 讨论
在食管癌切除术中,目前大多数研究认为管状胃切除了贲门和胃小弯,把胃裁制成管状,更接近食管的生理解剖,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患者术后胸腔的改变,较之全胃代食管,可以降低术后并发症的发生率,改善术后生活质量。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方法,对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对食管癌切除术后并发症及生活质量的影响进行了分析。
在术后并发症方面,本系统评价结果显示:①管状胃较全胃能更好地降低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率,其原因可能是管状胃上窄下宽,其形态更接近食管的生理解剖,可减少食物在胃中的停留,从而减少反流的发生。Barbera等[19]的研究用99mTc标记固液混合餐测定胃排空率,发现较窄的管胃食物通过更快。正常生理时,胃的泌酸腺主要分布于胃体和胃底部,由壁细胞、主细胞和黏液颈细胞组成,并受神经和体液调节。食管癌切除术后切断了贲门部、胃小弯及迷走神经干,从而减少了分泌胃酸的细胞数,并使神经调节障碍,从而使患者胃酸分泌减少,可有效预防反流性食管炎的发生,国外亦有学者认同这一观点[20, 21]。管状胃的体积相对于全胃减小,咳嗽或吸气时肺对胸胃的挤压变小,可减轻每次的反流时间和反流量[22],从而起到预防反流性食炎发生的作用。②管状胃较全胃能降低患者术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这可能是因为管状胃的形状更接近食管,且管状胃体积较小(有研究表明管状胃较全胃体积减少21.4%~47.2% [23]),放入后纵隔食管床,进食后不会过度压迫纵膈和肺,从而减轻了气短、呼吸不适等症状;与此同时,管状胃排空速度大于全胃[19],会明显减少不适症状的持续时间。而反观全胃,因胸腔胃体积较大,可能限制手术侧肺的复张,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肺功能,较之管状胃更易出现通气量下降、呼吸困难的症状;③管状胃代食管术后关于患者吻合口并发症(吻合口瘘、吻合口狭窄)的数据均不存在统计学意义,这可能是因为吻合口并发症产生的原因除吻合口张力和血液供给外[24],还有多种其他因素,如患者的基础疾病、手术方式、管状胃直径、食管与胃的吻合方式(如吻合器的使用)、吻合位置、瘢痕组织增生以及术后感染等,这些因素的不确定性造成了结果的不一致。如有研究认为,食管与胃采用机械吻合后吻合口瘘的发生率低于手工吻合[25];亦有研究认为,机械吻合其吻合口狭窄的发生率较手工吻合略高,而在手工吻合时双层吻合要比单层吻合更易狭窄[26]。本系统评价纳入研究对上述诱发吻合口并发症的因素尚不统一,因此对于患者术后吻合口瘘和狭窄的发生仍需进一步研究。
在术后生活质量方面,本系统评价结果显示:管状胃代食管术后3周,管状胃与全胃代食管患者的生活质量评分和生活质量满意度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但管状胃代食管术后6个月、12个月的患者生活质量评分和生活质量满意度均高于全胃代食管患者。上述结果表明,相对于全胃代食管,管状胃代食管并未降低患者术后3周的生活质量,却可明显改善患者术后6个月和12个月的生活质量,这可能是因为管状胃虽然体积较全胃小,但生理功能更好,管状胃代食管术后患者的营养状态和体重指数(BMI)较全胃代食管的患者均无减低[10],但全胃代食管患者术后反流性食管炎、胸胃综合征的发生率均要高于管状胃代食管,势必影响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Egberts等[27]的研究也认为,诸如吞咽困难、反流等持续性的消化道症状均可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本系统评价的局限性:①部分纳入研究质量不高;②生活质量为主观指标,患者的主观意愿很可能影响结果的准确性,且患者6个月、12个月的生活质量评分存在统计学异质性,这可能降低本研究所获患者术后生活质量的证据强度;③只关注了患者术后1年内的生活质量,不能完整连续地反映患者术后的生存状态,更远期的生活质量有待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与全胃相比较,管状胃可以降低术后反流性食管炎、胸胃综合征等并发症的发生率,并可以提高患者术后的生活质量。但关于患者术后吻合口并发症和更长期的生活质量仍存在不确定因素,有待进一步研究。